“福州之行，你有没有见到陈若霖？”上次长福往福州传旨回来，什么也没有带给他。慕容泓心情郁结，更觉没脸，也就没有详问长福福州之行的情况。
若换做以前，长福定然被天子这句话问得一头懵，由于他福州之行的任务里可不包含往见陈若霖。但他始终牢记着长安对他的教导，长安告诉他在天子身边当差必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四周的一切人事，他可以知道了不说，但千万不能不知道。
由于记得太牢又时常践行，所以留心身边的人事现在几乎已经成了长福的习惯之一，故而固然他往福州的任务里不包含陈若霖，但他依然知道陈若霖是谁。
“回陛下，奴才见到过此人。”长福恭敬道。
慕容泓依然面对着窗外，问：“在你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实在关于陈若霖是个什么样的人，问钟羡应当比问长福更好一些，毕竟钟羡曾与他在同一个县衙里住过，接触过几天时间。但慕容泓不想往问钟羡。
长福道：“回陛下，奴才只见过他两回，一回是在奴才刚到千岁府的那天夜里，一回是在奴才离开榕城时的街道上。两次都不过是远远一瞥，未曾交谈，故而只看了个形貌。”
“他形貌如何？”慕容泓问。实在关于陈若霖的形貌，他早已从手下递上来的情报中知道了，但他今天想要知道得更具体些，他想听人亲口叙述，而不是从那些缺乏想象力的文字中往委曲揣摩。
长福好生奇怪，陛下好端端地往问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男子的形貌作甚？
不过既然陛下问了，他也只有努力回想着来答复。好在那陈若霖外貌异于凡人，属于见过就不轻易忘的那种，所以这一回想起来印象还清楚得很。
“他个子很高，比……”长福本来下意识地想拿眼前人来做比较，好在强烈的求生欲使他的舌头临时拐了个弯，“比褚大人还要高些。”
慕容泓默。由于身子不好，他在男人中应当属于长成比较晚的那一拨，到现在还没褚翔高呢。
“皮肤很白，男子少有的那种白。眼珠子是蓝色的，是……是比天空还要深一些的那种蓝色，头发却又有点泛红色，而且不是像寻凡人那样直直的长发，是卷曲的。”最直观的无非就是这些了，长福说完了，见慕容泓没什么反响，显然还在等他持续说下往，只得拼命地又回想一番，然后补充道“哦，他身上肌肉好多，胸膛，腹部，都一块一块的……”
慕容泓转过身来，怀疑地看着长福：“你怎么知道？”据长福交代他一共就见过陈若霖两次，一次在夜里的千岁府，一次在榕城街道上。陈若霖在街道上总不至于坦身露体，难不成，在夜里的千岁府，他竟衣衫不整？
心中一冒出这个假想，慕容泓感到自己安静了没一会儿的额角又突突直跳起来。
偏长福这个诚实孩子不敢扯谎，实话实说：“那天夜里安哥……安公公办了一场宴会给奴才洗尘，宴后奴才由于新到了处所睡不着觉，又想着好久没见安公公了，就想往找他聊聊。走到安公公房前时，恰好看到那陈若霖从安公公房里出来，当时他穿着一件好生奇怪的衣裳，似乎没穿一样，月光下都能看到他的身材。他也看见了奴才，还对奴才笑了一笑，那笑脸也好生奇怪。哦对了，他笑起来脸上还有个酒涡。”
慕容泓固然以前也从龙霜的奏报上见过说长安与陈若霖形影不离抵足而眠这样的字眼，但那毕竟十分笼统，让人无法想象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长福此番描写就生动得多了，生动得让慕容泓觉着，假如陈若霖此刻站在他眼前，他能让人活剐了他。
但是长安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渐渐学会了把持自己的性格，心里越恼怒，表面便越冷静。他盼看有一天自己能做到不仅仅是表面冷静。假如在恼怒至极时还能保持冷静，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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