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姬笑得如花枝颤抖，举着酒杯道：“我真的羡慕穆姬夫人，有着最好的夫婿，有着最好的儿女，我福薄，连最重要的儿子都留不住，公主，等你也做了母亲的时候，便知道心里最重要的是谁了。我像你这般年轻时，心里只想着，在我最美丽的时候，我最最倾心的人可以在我身边，那是多好的一切，美得就像那夏日里开得最灿烂的花朵一样，让人醉了……”
齐姜望着夏姬，似是若有所思，轻声说道：“我想，在我再也不美丽的时候，我最最倾心的人还在我身边，那才是最为美好的。”
“男人，都只是贪新，美人迟暮，情意自然就消散了。”夏姬冷然一笑，“公主，你这样的期望怕是奢望而已。”
看着夏姬空旷的眼神，齐姜心里也有了几分伤感，说道：“也许罢。”
夏姬放下酒杯，正了正身子，道：“公主有甚么想问夏姬？”
齐姜想了想，道：“如果有人来接夫人回故国，夫人是否愿意？”
“回去，又能如何？”夏姬的神情变得淡漠起来，“夏姬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弱女子，那些男人，他们想如何便能如何，我又能怎样。公主，你的身边总有人守护，这些事，你不会明了。”
“其实，天下女子莫不如此。”齐姜颇有些落寞，但终是笑起来，“不过，有些事还是可以尽力而为，夫人，你若是有甚么心愿，但可一说，或许齐姜还有相助之力。”
“我想见我儿子，行吗？”夏姬笑道，却难以掩饰眼里的哀伤，还有那说不出的恨意。
这样的笑容让齐姜久久难以言语，看着夏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看着她终于抑制不住地流出了眼泪。
“那天，我出城，只是想祭我儿子，连襄却死了，死了。”夏姬哭得伏在了桌上，“我连剑也无力拿起，怎么害他，我怎么害他。可他偏偏就死了。我命该如此，我害死了我儿子，天也看不过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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