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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吴，你还记得那条刺桐大道吗？”
吴所谓一顿，淡淡地：“早就忘了。”
“忘了？”
他茫然很久，才说：“忘了好！”
吴所谓的目光看过去，在那一串孤零零的刺猬红上面，忽然站起，将那串红摘下，在手心里反复看了几眼，然后，扔在一边，若无其事：“这不好，不值得养在酒池肉林。”
他随意比划了一下：“得把这棵树砍掉。”
“砍掉？随你。”
吴所谓嘿嘿一笑：“懒得砍了，反正也不碍事。”
受德盯着他，半晌，躺下去，枕在自己的双手上，显得异常轻松惬意。
半晌，他开口：“小吴……”
却听得一阵微微的呼吸，一看，吴所谓在他对面已经睡了。
他想，也许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了，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此时，忽然放松心，便一睡不醒了。
月慢慢升起，慢慢西斜，就像轻纱似的笼在头顶。
吴所谓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一大片的琉璃，最后的月光正一览无余地倾泻下来，但是，已经黯淡，他想，很快就要天明了。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
他不知道受德从哪里寻来这么一大片作为装饰的琉璃，也不知道这酒池肉林还能存在多久——自己都已经快破产了，受德呢？银子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他抬眼，周围空空的，受德不知去向。
彼时，月彻底隐匿，极度的黑暗袭来，他很疲惫，干脆闭着眼睛再次躺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嗅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他蓦地睁开眼睛：咖啡！
晨曦露，那是一个阴天，头顶的琉璃显出一种神秘莫测的富贵和典雅。
吴所谓翻坐起来，诧异地看到受德端着一个大茶盘走过来，然后随手将茶盘放在面前的矮茶几上。
茶盘里，两大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一大盘松饼，他笑容清淡：“银子有一句话总算没有说错：咖啡下松饼，真是最美味的早餐。”
吴所谓大笑：“受德，你然学会做咖啡了？”
“看一眼不就会了？”
他很惬意地喝了一大口咖啡，又吃了一大块松饼，吴所谓发现，他眉梢眼角这些日子第一次舒展，好像天塌下来都已经不在乎了。
他忽然如释重负，也喝了一大口咖啡，拿起一块松饼仔细看看，咬一口，不由得大赞：“受德，你烤的松饼真是天下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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