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打住，别这么叫。”舒珣不等他追上来，就已经收了弯刀，内力收敛。逐月却没有回到原本圆润的形状，而是幻化成一只玉笛，通体晶莹。
舒珣手中虚握着坠着红穗的玉笛，抬手挡在贺兰澈面前，内力惊起的风撩起罗裙的青缀滚边，飘逸隽秀大概就是如此。
“我不清楚你这般所为何事，但既然小小年纪就做了江湖客，相比也是清楚的，做事不能有辱道义。而你，浮云楼的弟子，按照年岁，你应该是李瑜的师弟，如此看来，无论你处于什么都是心怀叵测！”
舒珣想要把话同他讲明白，她搞不清楚，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要找上自己，怕不是真的看见了长针眼的东西。
“舒姑娘，我可以开诚布公我所有的身份，请你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李瑜找人来断我生路，我凭什么信你呢。”
舒珣其实是委屈的，她不可能无条件去相信一个人。这个人若是真的对自己有利，为什么在招摇山的没有踪影。风平浪静之后再凑上来，说不定他就是藏在州牧府中的“幕后真凶”。
“我想牵扯和李瑜有关的任何人，我既然不与你计较就是给了李瑜最后一分薄面，你好自为之。”
“诶！舒姑娘……”贺兰澈还没有说完，舒珣脚尖一点，干脆用轻功逃了出去。
贺兰澈灰头土脸地待在原地，若他去追，自然是能找到的，可他该怎么做才能让舒珣相信他，他无能为力。贺兰澈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几根呆毛，烦躁又颓唐。他从衣服里掏出了一袋银两放在勉强完好的柜台上，也走了出去。
舒珣其实并未走远，低伏在檐角屏住气息，等着少年人离开，在店老板惊恐的眼神中重新回到客栈。
“舒阁主。”店老板走到舒珣跟前，此时日头正好，不少住店的客人也陆续聚集在了楼下。
店老板正考虑要不要劝舒珣到后院去说，避一避时不时打量过来的目光。虽然舒珣背对着大堂中众人，只是侧影就能让人看出她身上有故事。
舒珣明白店老板的意思，却拉住了他，“我不久留，今夜午时，我来店中取药。”
舒珣吩咐了几味药材，伴随着不少人的转头，转身离开。
舒珣三步两步隐进了街头小巷的黑瓦白墙。
她何曾想过，那个武功不如她的少年，屏息沉气的本事其实已经出神入化，昨夜只是素未谋面带来的大意和失误。
贺兰澈的脚步停在了巷口，低着头望着脚边阴暗曲折沥着污水的青苔。少年英侠第一次觉得处心积虑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平白扰乱了别人四平八稳的日子。
忙里偷闲的周复没有等到贺兰澈回来，一直到傍晚，暮霭沉沉、游人倦归时才收到了一封沾着紫檀茶香的信笺，龙飞凤舞、笔力虬劲不输当年。
时隔数日，他又收到了陆泊先生的手书。
“澈儿已经回家，有劳照拂，舒姑娘之事还请多上心。近日闲来无事，适逢新茶鲜嫩，便寄了些。烈日将至，若是道路以目，不如静室香茗作伴。”
周复捧着一封短短的小笺，静默良久，平直的嘴角终于透露出一丝微妙的弧度。
如今李唐政事更迭，不说群雄四起，明争暗斗已经见怪不怪了。何况李瑜身为浮云楼陆先生的亲传弟子更是在权利的漩涡中。
试问天下之人，“顺其自然之性”的完美诠释和履行的第一人，非陆泊先生莫属。
周复想，若是日后有缘，或者上天幸他，只要一方园林，种满茉莉和清茶，他便能舍弃着经纶世务，逍遥自在。
“既然阿澈回了安陆，相必舒姑娘这次‘来势汹汹啊’”
“阿爹，要明轩做什么吗？明轩可以去看漂酿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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