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连忙点头，退了回去。
福安吩咐着，眼底尽是不屑，不知道是对小太监急着巴结还是对薄郴这种番邦异域女子的鄙夷。临近玉琼宫，他才又端庄了神色。
等福安到了玉琼宫前殿，薄郴穿着华服已经准备好了，像是在等唐皇。福安在心里冷哼一声，“真把自己当成后宫之主了不成？还以为陛下会天天来？”
“薄贵人安康，陛下说今日会宿在玉麟宫，便不来了。”
薄郴眼眉低垂，声音细弱温柔，蕴着说不尽的柔和和委曲求全，“有劳公公知会了，公公稍等片刻，喝杯茶歇一歇。”
言罢，对着侍女也是轻声细语道，“绿婉，把来京时父亲给的芙蓉花木杖拿来。”
身边一个侍女应下，转身去拿。
“贵人不必麻烦，老奴还要回去复命呢。”
“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不麻烦的。阿郴出门在外，无所依仗，自知身份卑贱，不为大唐正室所认可。只是觉得……年纪与我叔伯相仿，公公甚是亲切，便想着要送些物什，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薄郴姿态柔美，目光盈盈，泛着粼粼水光。
没有几个人能拒绝这样的美人，明智的人也不会不识抬举。
福安听着薄郴的“讨好”，不免沾沾自喜。逼真地推让了几番，半是“惶恐”半是贪婪地接过那一根芙蓉木手杖。
芙蓉花生在南疆，南疆少主有一处芙蓉阁，到了时季，花团锦簇。芙蓉花圃周围总会长出几棵参天大树。芙蓉花籽种下的第一年，等到芙蓉花长出清脆生动的绿芽时，芙蓉树苗才堪堪从湿热的土地中露出一个绿色的脑袋。
南疆终年无冬，来年第一场绵绵细雨飘洒过，芙蓉树苗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等到芙蓉花开，几处的芙蓉树会围成圈，高大的身躯庇佑芙蓉花无数个花季，替她们遮挡过凄风苦雨。虽“十年育树”，芙蓉树无半分软弱，树干也是坚硬无比，带着沁人心脾、回环萦绕的芙蓉花香。
大唐的人称他们是“神树”，“君权神授”的道理福安在唐皇身边服侍了近十年，不会不懂。这根手杖的分量有多重，他也是清楚的。
“薄贵人，老奴命贱，受不得这种贵重的物件。”福安声调带着惶恐，面皮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福公公在陛下身边这些年，劳苦功高，陛下前几日同我讲要善待您。您，还是收下吧。”薄郴语气平淡，福安对上那一双似有若无的凤眼，竟觉得毛骨悚然。
“您看，我这陋居确实也没有什么您能看上眼的东西，连一杯茶也不愿喝，确实是阿郴怠慢了。”
薄郴纤纤玉手端起一杯温热的清茶，福安目光翻出几丝怒火，僵持了半刻，接过，一饮而尽。
“薄贵人万安，老奴退下了。”
“福公公慢走。”
聚在玉琼宫中的人一溜烟就都跟了出去，偌大的宫中，冷冷清清。
薄郴把手杖随意往地上一扔，震出缭绕不绝的清脆回响。绿婉让人收拾了破碎的木料，上前去扶过薄郴。
“贵人刚入宫，与陛下跟前的老人针锋相对，恐怕会对您不利。”
薄郴皱眉，瞥了了她一眼，嗔怪道，“没人的时候叫我小姐，这个贵人叫着真是难听！”
“是，小姐。”
薄郴屏退了一众侍女仆从和绿婉进了玉琼宫后殿。
“这个福安看似深得唐皇信任，其实就是一只老狐狸。唐皇不会容忍一个有二心的奴才在自己身边待太久的。”
“那小姐只管静观其变，何必要搅了这趟浑水。”
“父亲来信，北疆近日的情况不对，南疆只怕也快要出兵了。我的时间不多了，需要些手段来接近唐皇。原本以为能够拉拢这个福公公，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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