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人的生活是繁忙的,春耕、夏种、秋收、冬储,一年四季总有做不完的事。春雷一动,农民们就争先恐后地来到地里,不断地翻地、储肥、除草,新年播种的序曲就开始了;接着按四时节气,农民们开始培育各种种苗,移栽、撒种、间苗、施肥、锄草、松地、浇水、除虫,这样的劳作琐碎而又艰辛;等到作物成熟,挖、割、掰、搓、运又成了常课;粮食收回家还要晾晒、入仓……临到冬天还要修补房屋,客来迎往。这样的生活一年复一年,年年如是。
四季劳作中又以春耕、秋收最为忙碌,常时到了这两个季节,农民们往往顾不上吃饭睡觉:常是早晨起来抹一把脸就下了地,晚上回家简单弄点吃的倒头就睡。如果天不黑,他们恨不得日日夜夜待在地里……常年的辛勤劳作,已严重地损害了他们的健康,他们面黄肌瘦,皮肤皴裂,驼背弓腰,再加上衣裳破旧,与那些衣冠华丽、面色红润的贵人们站在一起,总觉得自己十分猥琐,常是低头避过。所以,农民们与富人、贵人间总有一道天然的沟壑。
春红把李仙儿迎回家中,安排她在堂屋中坐下,就开始操劳着招待这位贵客。仙儿几次要上前帮忙,都被春红拦下。仙儿只好随她去,一人闷闷地坐在堂屋中发呆,看着厅堂正中挂着的中堂,那是一幅松鹤延年图。这图显然不是知名之作,但画作依然构图合理,远山近松,青云白鹤,旭日霞光,流水飞瀑,点缀得层次分明,用墨得当,整幅图有一种自然天成的美感。李仙儿并不十分懂画,但闲来无事,也就随意看看。看着鹤唳云端,仙儿浮想联翩,心儿早已飞到了九天云外……
想着想着,她不由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知不觉间走出了房子。她动作轻捷,所以厨房中的天佑母子并没有发现。很顺利她出了家门,走下了几十步石阶。她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家应该在这些石阶下的一个庙的后头。来到庙前,庙里的雕塑依然光鲜,跟儿时的记忆相差无几,不同的是,此时再看,儿时的那种惊惧感已经不复存在了。
庙旁还有二十来级石阶,石阶尽头是一片菜地,菜地边上就是她家的老房。她走下石阶,来到那座老房前,房子上的白墙已经泛起了黑色,有不少石灰已经斑驳了,甚至好多地方的石灰已经脱落。那房子黑一块、灰一块、白一块,早没了记忆中的华美。
她晃到老房门前,见房门已经朽烂,一大片朽烂的木屑落在门石上。门石已经漆黑,还有不少杂草生长其上。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地伸手推了下那门,“嘭”的一声,那门往后倒在了地上。她伸头往房里望去,见天井中草高过人,甚至长出了几棵胳膊粗细的小树来。房里一片阴森,她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地退了出来。“这就是我家吗?怎么破败成这样了?”
她还不少次在梦中浮现出过这个天井的模样:明媚的阳光下,她与两个小男孩在天井里娱笑玩乐,一个漂亮的女人絮絮叨叨地叮嘱这叮嘱那,但总是有人犯上点小事,于是,那个漂亮的女人生气了,常常会拉起其中的一个小男孩狠抽几下屁股。那个小男孩伤心地哭起来,于是她自己也哭得泪人儿似的,漂亮的女子流着泪花把她抱起,柔柔地安慰她,拍打她的后背,她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动情地望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她看得很清楚,那是她的娘亲——吴玉兰。而那两个小男孩,记忆中却模糊得多。不过她现在终于明白了,那是孩提时代最真实的记忆,如梦一般,但确实是她儿时的真实生活,那两个小男孩便是继佐和继礼。她们从小就生活在这个院子里,直到有一天她的礼哥哥被她爹抱走了,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父母带她离开了这个家,然后,就有了后面尊贵的生活。之后的生活记忆清楚了许多,强壮的父亲,柔美的母亲,体贴的大哥,还有小姨、姨夫、叔叔、伯伯们,再后来还有了不小弟弟妹妹……
“唉!”仙儿重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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