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祈得声音就在她的耳朵旁边,晏梨落觉得耳朵带着点儿痒意,自己的耳朵发红发烫,简直热的不像话。
她正修的不知道今夕何夕,马踏一己绝尘去,径直路过了山谷的大门,一奔便是三五里路。
晏梨落揪着马鬃,只见浩浩平沙无垠,夐不见人。极目群山纠纷,萦带川河◎里苍茫间,只有两行蹄印载着一双人,迎着凛凛刀割的山风长啸。
“你这又是发哪门子病?”晏梨落的声音灌在风里,有些失真〃恐姓穆名祈的装聋作哑,她问罢有些执拗地转过头去瞧他,却正巧被狡猾的狐狸,捕猎般敏捷地抓住了,细瘦的胳膊。
马儿跃上山丘,解风情地乏了脚力≌穆名祈的见好就收,没等晏梨落羞得发作,便赶紧松了口,拨马道:“你瞧。”
晏梨落练了几千年的法术,愣是把龟息之术通通喂了狗。此刻气息不稳,紧张的发抖,抬头一望,难以自持地睁大了锆石似的双眼。
“我第一次看见落日的时候,便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穆祈伸出手,拉着她跳下马,沿着荒寂的山丘走向缓步而行。
穆祈说的很对,她的确很喜欢。
“在江南,是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景致。”少女面露怀想之色,几分怅惘,“连落日也温柔得像吴地的软语,三分是对镜自赏胭脂红,七分是恋恋不舍。”
却不像关外所见,净是些折腰飞蓬枯杨柳,陇头流水日夜不绝,南下塞鸿半点不留,燕歌四起间天地皆是肃杀。
连日落,都是单刀直入地,将朱橙青兰的石料,不要钱地撒了半边的天,宛如夜袭的斩马刀,在角声里,割裂滚烫的喉咙般嚣张,连半点羞羞答答的流云,都见不着踪影。
在这等风沙中日渐成长的男人,纵然佯装得再是逼真,他的心,也必然是经了风刀霜剑打磨过,才塑成的。
晏梨落忽然抬起头来吗,问了句风彭不相及的话,她问道:“你那天,为什么说想要娶我?”
穆祈忍不住笑了,这都要被叨进狼窝了,天真懵懂的小兔子,才想起来询问一句,为什么今天狼先生要把自己带回家,这算什么事呢?
虽然这样说,穆祈却很重的回应道:“你为我连天理纲常都不在乎,更遑论赔上性命,我穆祈究竟是何德何能,所以我想对你好,拼尽全力的对你好,全身家当又算得了什么?我这条贱命又算得了什么?”
——你要拿,一句话。
说罢,他撇过头看她,重道:“日月为证,若有忤逆,五雷轰顶。”
日沉西山,霞光万丈。炽红的虚影被灼热的空气摊开,日影下勾勒着两人、一马的水墨剪影,那头桂月方才露脸,是苍青湖海里满盘的白玉。
日月辉映,却彼此不言←们见证过洪荒以来,无数的信誓旦旦,有人头破血流,有人抱憾而终,世间真情似乎总是熬不过长久,便要消磨在猜忌、多情、名利与欲望里。
可正因如此,仍愿意为彼此立誓之人才尤为可贵。
埋在他肩窝里的少女终于恍然,把她撩得五迷三道的,哪里是穆祈的才智、英俊、富有或武艺,明明是这家伙几经生死离合,给背叛冷眼敲打了几百回后,死不悔改的故我。
好比大浪淘沙,让她摸黑随手捞了一把,便捡来了块片瑕不染的璞玉。
玉不琢,不成器∷不学,不知义。
可她偏爱这不成器,不知义的男人,穆祈。
两个人看着太阳落下山去,天边还残留着一点儿橙红色的时候,才慢吞吞的回去。
漪微一行人已经在等着两个人了,胡闹了一通的晏梨落和穆祈,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点儿心虚,尤其是漪微眼神凌厉的盯着两个人能,恨不得把两个人町出一个大洞来的时候。
不过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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