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造(秦国最高武将职位)王夲,二十多年前便已与齐国田单,楚国屈平,燕国乐易三人并称四大名将,性坚毅,善兵法,秦国近数十年的大战都是在其指挥下,所向披靡。
十年前,齐姜在齐国王宫中见过王夲一面,记得那是个高大矫健,相貌英俊,不怒而威的男子。
十年后,在秦国王宫中再见,眼前的王夲也不曾有多大改变,且更添威严和沉稳,更为引人注目。
有些男子,经过岁月的洗礼,越是年长便越为动人心弦。
见到丈夫前来,田沅的眉目间立刻充满笑意,迎上去道:“怎么这么快就从陛下殿里出来了?”
齐姜随之行礼唤道:“姑父。”
王夲向齐姜还礼后,道:“陛下身体欠佳,因而早早辞别。”
田沅转身对齐姜说道:“阿蘅,大良造与我今日赶到都城,便立刻入宫,如今见了你,也见了陛下,总算可以回家了。今晚,大良造和我在家里设宴,到时请灵武君到来一聚。”
齐姜点头应允,送走了王夲和田沅,便回内殿更衣沐浴。
梳洗一番后,齐姜只觉身心清爽,心情甚为愉悦,出了外殿问侍立一边的宫人:“可见到灵武君回宫了么?”
“禀公主,灵武君足下半刻之前已回宫。”宫人答道。
齐姜迈步往对面的宫殿走去,那是庄无忌所住之处,一路见到的守卫都是常随庄无忌身边的贴身侍卫。
庄无忌过惯军旅生活,不喜带侍女,因而衣食住行都是他的侍卫服侍。
守在宫门前的两个侍卫一见齐姜,急忙行礼低声道:“公主,足下刚刚沐浴更衣,正在殿里歇息。”说完便悄无声息,小心翼翼地开了大门,生怕惊醒庄无忌。
齐姜微微点头,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殿内燃着安神的檀香,静谧之极。
庄无忌身着便服,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头发也未曾束起,散落在枕上。
齐姜脚步一滞,她见惯的都是衣冠整齐,冷峻端正的庄无忌,何曾见过如此懒散随意的样子。
当日她生病时,庄无忌留宿她身边,也依然衣冠整齐。
她和他虽早挂上夫妻之名,却因未曾正式行礼,因而还不曾如真正的夫妻一般起居。
骤然见着这般的庄无忌,齐姜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进退不得。
平日如此尊贵威严的人一旦懒散起来,却会更魅惑人心,令人不敢正视。
正是进退两难时,庄无忌缓缓睁开双眼,带着几分睡意,说了句:“阿蘅,你来了。”
齐姜忙不迭地点头,心如鹿撞。
圣人曰,非礼勿视。
但她是想不看都不行。
见庄无忌又闭上眼睛,齐姜忙轻唤一声:“伯苏师兄。”
庄无忌只是闭着双眼低应,不再说话,今日比箭骑马,也是太累了。
齐姜怔然站了一会,才慢慢走近床榻边。
他是她的丈夫,有什么不可看。
如此一想,齐姜坦然不少,只是一看到熟睡的庄无忌,那是她从不曾见过的样子,又开始心慌意乱,垂下头却是不敢多看。
半个时辰后,庄无忌终于醒来,见齐姜低头靠坐在一旁,似是睡着了,便伸手扶住她道:“阿蘅,你累了吗?为何不去歇息?”
齐姜本是半梦半醒间,突见庄无忌的脸容近在咫尺,被吓了一跳,立刻清醒过来,脸色顿时绯红,有些慌张地道:“我,来找你……田姑姑说,说……”
“初扬已告之我,今晚到他家中一聚。”庄无忌道,“现在时辰还早,阿蘅,你既然累了,再多歇息一会。”
“我回去。”齐姜急忙坐直身子,正欲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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