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的契约而已。
如此想着，齐姜已经笑出声来，眼里却隐隐有了泪光。
庄无忌将她拥入怀里，说道：“阿蘅，我知道你在想甚么。”
“伯苏师兄，你知道，身为女子，最哀伤的是甚么吗？”齐姜靠在他肩头上轻声道，“那些天下的英雄们，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妻子，他们的女儿会伤心，从来不知道她们会担心，女子的眼泪和伤心在他们的天下霸业之前，甚么也不是。父亲讨伐女婿时，不知女儿在哭，外孙讨伐舅父时，不知母亲在哭……天下的女子能有多少眼泪可以流，有多少颗心可以伤？伯苏师兄，你说，你们这些男子，有没有心，有没有眼泪？”
庄无忌默然不语，伸手轻抚着她的长发。
齐姜但觉心里一酸，抬头望着庄无忌冷峻的脸容，又道：“君父和叔父一战，齐国足以大乱，与齐国有怨之人，都想趁虚而来，这是取胜之道。伯苏师兄，你说，是不是？”
“兵者，诡道。”庄无忌淡淡道，“强而避之，攻其之弱，世间战事莫过于此。但凡用兵者，都会如此。”
齐姜笑起来，眼泪却不自觉流下，哽咽而道：“伯苏师兄，你为何不编一些最好的话来骗我，说你不曾借兵也好，说你不知此事也好，你只要骗骗我就好。”
庄无忌伸手轻抹着她的眼泪，道：“阿蘅，你要记得，只要是我说出的话，从来都不会骗你。你也要记住，借兵与燕国，未必便是伐齐。”
齐姜道：“燕国借兵便是为了伐齐，既然借了，又怎会不战？”
庄无忌微微叹口气，道：“真是傻阿蘅，楚国之兵，绝不会夺齐国一寸之地，你可信我？”
齐姜心里一震，突而便想起秦昭太后曾说过的话：“伯苏绝不会让你陷于两难之地，你可信他？”那时，她毫不迟疑地答了一句从不会想过不信。
一念至此，便忍不住道：“伯苏师兄，我信你。”
“那便够了。”庄无忌凝望着她道，眼神深远得像那遥远的星空，明亮清澈，透入了人心。
齐姜破涕为笑，心底顿觉一片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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