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嫣以为,即便萧穆住进这雅园,她也不用一天到晚都面对他,可谁想,他非但不似从前那样公务繁忙,就连本该每日的上朝,也不用了,居然还要带她夜游镜心湖。
萧穆让她办成小厮,却不用让她像上次那般,在脸上涂涂抹抹,完全就是一副俊秀美貌的小书童的样子。
镜心湖位于京城以南,湖水清幽,水中倒映着夜幕上的星辰明月,两岸灯火辉映,湖当中,几艘画舫缓缓前行,隐隐传来软玉吟唱,琵琶扬琴的交错之声。
姜嫣虽萧穆上了一艘画舫,却发现,柳婉沁居然也在上面,有些惊诧。
萧穆笑道:“许久未听姑娘弹奏,今晚可要一饱耳福。”
柳婉沁抱着琵琶上前,低眉行礼:“殿下谬赞,不过是坊间小曲,只怕扰了殿下夜游的心情。”
萧穆走进舱中坐下,船家将画舫驶离岸边,随即,柳婉沁的琵琶之声也悠缓清脆的响起。
当画舫驶到湖中心时,恰巧遇见另一艘不远的画舫上,宁王萧珏也在其上。
萧穆起身,笑道:“没想到三哥也有雅兴,夜游这镜心湖。”
宁王眉间清淡回笑,一身天青常服,衬得他更加清雅,“原来是四弟。”
“既然相遇,三哥不如与我畅饮几杯,可好?”
宁王吩咐自己的画舫靠近,然后,便上了这艘。与萧穆相对而坐后,他看了眼坐于船头之上,月满楼里的当家舞旦,正弹奏着琵琶,道:“四弟真是好兴致。”
萧穆摇头笑着,“有琴声相伴,才能配的上这良辰美景。”他侧头,示意姜嫣斟酒。
待她斟满后,说道:“别扰了我和宁王的兴致,你先下去吧。”
“是。”
下去?她往哪去?想了想,还是去了船头,在船边坐下,听着柳婉沁弹琴,这次再见她,姜嫣的心中总有些别扭,想起她另一重身份,心里难免有些惊怕,不过,柳婉沁的琴艺太过精湛,她惊怕别扭的情绪,渐渐的便被悠然畅缓的曲子吸引,听的入了神。
船舱内,宁王浅尝了一口清酒,抬眸看着萧穆,以一种只有他二人才听到的声音,说道:“不知四弟今晚约我来,到底何事?”
萧穆依然雅笑浮在唇边,“这两日,我会暂离京城,之后的事,便有劳三哥了。”
“使臣案的风波刚过,太子又断了庄王这个臂膀,暂时应该不会有大的动作。父皇已派了蔺景柯帅军前往南边,他父亲蔺泽武是太子心腹,这个时候,太子恐怕不会自找麻烦。”
萧穆与宁王抬手相敬一杯,“只怕他不会如三哥所想。”
柳婉沁一曲弹闭,见萧穆与宁王仍畅饮闲聊,又波动琴弦,再奏一曲。波动琴弦间,她轻启唇畔,对姜嫣说道:“妹妹近日可好?”
柳婉沁的声音很轻,但姜嫣还是被她惊的回了神,知她想问什么,姜嫣起身,状似无意的走到这边来,看着湖上的风景,低声道:“暂时没异样。”
“妹妹莫怪姐姐提醒,千万别忘了我之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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