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若有此事，应当是我问你。你作何感想？又如何行事？”
明云渺直言询问，她对上应知非清澈明朗的目光，想要一个答案。
“人世间的苦楚自有其根源，若是应阑这个人，可能悲天悯人，予他钱财，救我所见，知我所闻，除此之外，不做他想，亦不会自找麻烦。若是南绍少主，减免贫苦人家赋税徭役，将服役年龄提高，父子兄弟不必同役。开设学堂，广开言路，吸纳新人，更新官僚队伍。”
应知非坚定地回应，丝毫不避讳明云渺考量探查的目光。他甚至有些期许，希望能得对方高看。
明云渺点头，却并未如他所愿。
“减免赋税，主上可以节省减免，但私下朝堂权重又真的能圣人一般？怕是会借此机会，克扣供奉。”
“云渺，你在暗示我什么？”
“不，贪腐不只是官场通病，更是人性弱点。我也只是考虑到而已。”
应知非点头，他继任之初，手段严厉。南绍十郡的地方大族都被他强行削弱，他明知自己根基不稳却还是放手一搏，为此也折损了自己不少羽毛。他清楚，南绍暗地里的米虫在做着什么恶心勾当，哪怕在如今南绍一片歌舞升平，河清海晏之下依旧暗流涌动。所以，他格外敏感这个话题。
两人悄然退出了围观的圈子，沉默不语。应知非想去搭话，琢磨着如何开口，拇指在不停地研磨衣袖。可他悄悄瞥向明云渺，却见他收敛了浪荡不羁，眉头紧锁，应知非也不由得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感受着明云渺的气息的变化。
明云渺回想着方才，曾经有一条如此繁华热闹的街道让她欢喜，有一个贴心聪明的小孩儿，还有逗她开心陪她游历的人。
可如今，不说日夜算计，见微知著，却也差不太多。若是日后与应知非心生嫌隙，君臣之道，避嫌退让又让她头疼不已。
“应阑，我今日所言只是以友人身份，直到现在也是外人而已。我既然能想到，你自然也不会忽略，或许是我多此一举。如若日后你回想来，气不过我拂了你的脸面，一定要告诉我。”
“云渺，你多虑了。无论何时，你我之间都是知己神交而非主上臣下。”
明云渺释怀地浅笑一声，打趣道，“我不信你没有查过我的底细，不妨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如若有不满意，免得耿耿于怀，渐生嫌隙。”
应知非愣了愣，笑而不语，他想回避这个看似无害又锋利的问题，可是明云渺并不打算放过他，打量的目光似有若无落在应知非身上，让他难以躲避。
“云渺，你多心了。”
“其实你要是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不必费力气去猜忌。至于我的居心何在，你只当我是追名逐利，年少气盛，急于建功立业。”
明云渺浅笑着望着应知非，“世上比我有经验的谋士不在少数，能鞭策少主的也绝非我一人。能和你做知己，得你重用，我很珍惜这段缘分。”
她目光清澈柔和，声音清灵透亮，温柔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侧，像是撒了金粉的白釉娃娃，干净透彻，让人放下所有的戒备。
“我亦如此。”
应知非听到这一番肺腑之言，松了一口气，嘴角也漾开了浅淡的笑意。
“起初，手下人去探查也只是例行公事。薛嘉和薄桓虽然行事张扬了些，但其忠心可鉴，日后定然不会为难你的。只是近日薄桓听闻你与薛嘉曾舌战一番，可能会邀你去府上。”
“应该的，初来乍到本是我应该守规矩。”
明云渺平静地应和，神思飘忽，没有察觉到应知非语气里的少有的商量和宠溺。连应知非自己都有些吃惊，他在明云渺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地放轻语气，无论他的小公子做什么他都不忍心责怪。平素，即便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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