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驿站
“明王殿下，这是关宁军的传信。”
明珩翘着腿躺在床榻上发呆，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瓷杯，对来报信的人也是爱答不理。
“王妃今日还未派人来看望王爷，小的去看看，王爷也莫要忧心。”
明珩一下子收住抛在半空的杯子，端正地坐起来，“不必，本王午后要进宫，若是王妃派人来了便好生送走吧。”
他看着送信的小厮出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贺兰澈三步一回头地从门外进来，“师兄，什么情况？那女人不会把送信的人也收买了吧？”他尽管面露惊叹，但是明珩看出了他隐忍着的幸灾乐祸。
“别偷着笑了，我回来前便安排了在驿站中留宿，她见不着人，我也免得做伤人自尊之事。等事情了结，还能寻个好人家。”
“师兄倒是一番好意，可惜，王妃娘娘并不买账。见惯了这些繁华热闹，怎么肯就此罢休？”
明珩瞥了贺兰澈一眼，“人不大，知道的事不少。”
“嘿嘿，过奖。这是什么？”
“从江南来的信，舒家的事我要走一趟。”
“这不是关宁军的印吗？怎么从江南来？”
明珩无语道，“你的心计都用在吃喝玩乐上了吧？多想想正事！”
“您厉害，您自己去！”
贺兰澈半坐在桌子上，一副能奈我何的不羁模样，片刻又厚着脸皮问道，“说起来，我听师父讲过，当年王谢本当是随着战乱和科举而逐渐湮没，没想到，你会亲自去为王家请命，你怎么想的？”
“王家若是有了异心，首当其冲的应当是京畿地区，王家本家在崤函一带，与琅琊王家尚且不同。我虽然想要让当下模糊暧昧的局势更清楚，好分清敌我，但王家要是有任何异动，凭借地利，会让人来不及反应。那么，这一步险棋就败了。”
贺兰澈摸着下巴，思忖道，“师兄，你不觉得……和亲这件事还有太后薨逝时间上都太过巧合也太紧迫。而且，如果不是和亲这件事，你本来也是要拆散王家与朝中的党派羽翼……只不过有刻意提前了此事，反倒让我们措手不及？”
明珩赞许地点点头，“怕是有人比我们心急，不仅想要李唐大乱，加剧藩镇林立的局面，还想……把罪责归于我，将我置于千古罪人的境地。”
明珩眼神中迸着狠戾邪魅的光，他并不害怕那些虚头巴脑的名号和清誉，但是他绝对不可能被人利用还不自知。绝对掌控，无论是在暗中还是明处，他都能与之抗衡。他有几分期待，想见见这个在背后操纵的能让舒珣念念不忘的颜昭到底是个怎样惊才绝艳的人物。
“所以…那如此以来咱们之前的计划不久都乱了？”
“急什么？万全之策就应当料想到会有变故。从年少时在我身边安插眼线开始，我就应该有挣脱别人的布局和自觉，也有反向操纵的能力。”
贺兰澈点头，“怎么还自夸起来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我们之前打算和安排下的要撤回吗？”
“不必，王家升官加爵，效忠之心坚定。自然不会高看唐家的旁支，可以给王历一点暗示，让他亲自向唐皇揭发。河北道唐家这些年劳苦功高，唐皇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庶子就降罪。届时卖唐家一个人情，让其知晓唐皇恩宠，地方巩固，东北边关安定。”
明珩语气一顿，嘴角微翘，眉梢轻佻，成竹在胸，道，“接下来，便是舒家。纵容装傻久了，也应该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道王法。”
贺兰澈认真地听着，觉得并无问题，却还是欲言又止。
“你有话就说，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师父说，因为天雪山的圣人窥视了天机，心术不正想着逆天改命，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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